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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四章 失去自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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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宮內,太醫替莫臨風療傷,青禾等焦急地守在一旁,莫臨風見青禾落淚,反安慰她,建寧忍不住酸酸地說了幾句,眼睛卻看著君無忌。

“太後駕到!韻貴人駕到!”莫臨風急命太醫躲在簾後,又叮囑不許提他受傷的事。

眾人行禮後,太後冷冷地說:“太醫,看到哀家來了,還不出來請安?皇上受傷這麽大的事情,你們還想隱瞞哀家?”

太醫驚恐出簾稟奏:“微臣叩見太後。回太後,皇上再服幾帖藥就無大礙了。”

太後命退,沒好氣地說:“皇上,你和青禾郡主賽馬,在山林迷路、險遭刺客之事,哀家全部知道了!”又白了青禾一眼,厲聲訓斥:“哼!皇上乃一國之君,萬民之首,他的禍福安危攸關著國家社稷,若有什麽差池,你傅親王府就算株九族也難卸其責。”

莫臨風連忙替懷玉辯解,君無忌自請降罪護駕不力,建寧替君無忌辯說在茅屋舍命救駕,連她的命也是君世子救的。

成暖玉插嘴:“青禾郡主唆使皇上出宮,又陷皇上於危難,罪大惡極,皇上分明是徇私偏袒青禾郡主,為難太後。”

“韻貴人!你不勸太後息怒也就罷了,竟然還在火上加油!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嗎?”莫臨風怒喝。

成暖玉跪下,卻裝作昏眩的樣子:“臣妾……臣妾……”

太後連忙關切問:“韻貴人,你怎麽了?”

成暖玉含羞笑著:“臣妾覺得有點不太舒服……”

“是哪裏不舒服了?”太後急了。

“啟稟太後,臣妾早前幸得皇上恩寵,已經……懷了龍子。”

莫臨風聞言,驚訝得像頭頂炸了個響雷,青禾更覺透骨心酸。

青禾回家後,傅正和得夫人松了一口氣,訓誡不可再惹是生非,青禾卻似滿腹心事,毫無反應。傅正又嚴厲地說:“韻貴人已經是皇上的人了,聽說還懷了龍子。太後本就屬意冊立韻貴人為皇後,現在韻貴人又向太後報了喜,皇上冊立韻貴人為皇後只是早晚的事。我不管你跟皇上是結拜之義,還是別有私情,打從今兒個開始,你能離皇上多遠就給我離多遠。”

青禾沮喪低頭回房內,落落寡歡地寬衣,卻掉下一片替莫臨風裹傷時撕下的一角龍袍,睹物思人,更加思念莫臨風。但又想到傅正的一席話,不由得氣惱地瞪著龍袍嘀咕:“哼!皇上騙人,他分明和成暖玉……還敢跟我說什麽想要和我在山上隱居,做一對神仙眷侶……”想到莫臨風的深情,又想到成暖玉的懷孕,內心亂成一團。

“傅青禾啊傅青禾,你不可以喜歡皇上,不可以!不可以……”一咬牙,把那片龍袍丟到窗外。

瑰延宮中,太後滿心歡喜地拖著成暖玉的手,莫臨風不自在地站立一旁。太後囑咐宮女端出一托盤的人參靈芝,說是後宮的珍藏,賞給成暖玉,要她好好地調養生息,平平安安為皇上生個龍子。成暖玉要跪謝,太後說有身孕在身,免行禮了,再叮囑莫臨風應該選個黃道吉日,冊立皇後。

“暖玉,你今晚就過去乾清宮伺候皇上吧,小倆口也順道聯絡聯絡感情。”

“是,臣妾遵命!”成暖玉喜孜孜地隨太後退去。

“老圖,你說這是怎麽一回事?那夜韻貴人留在乾清宮過夜,朕分明記得一直看書看到天明,怎麽這會兒韻貴人卻說她懷了朕的骨肉?”

圖德海在一旁尷尬地賠笑,不知如何回答。

“韻貴人到!”

“她怎麽又來了?老圖!出去傳旨說朕睡了。”

話還未完,成暖玉卻已走入行禮。

莫臨風故意打個哈欠,不耐煩地說:“韻貴人,朕累了,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。”

成暖玉故作嬌羞地說:“可是……小王子想見父皇……”

莫臨風楞了一下才會過意來,馬上順水推舟:“對了,你有孕在身,還是早點回宮歇息,免得動了胎氣可就茲事體大了,跪安吧。”

成暖玉被趕回宮後,氣得猛砸東西出氣。建寧來到,一見滿地的破碎東西和氣嘟嘟的成暖玉,就說:“我知道你為什麽生皇帝哥哥的氣,我來找你也是為了這個女人。”

“哼!那是個狐媚妖女,公主一定看出準額駙已給她迷得暈頭轉向了。大家都是女人,公主心裏的感受我怎會不明白。只要一想到皇上的心還留在傅青禾身上,我就恨不得把她挫骨揚灰,把她的罪行公諸天下!公主,從今以後我們一定要同氣連枝,同心協力一起對付傅青禾,絕不能讓她的詭計得逞。”

建寧點了點頭,卻又不解地望著目露兇光的成韻,不知她為何對青禾含恨這麽深。

莫臨風佇立乾清宮窗前,手握青禾替他裹傷的那方手帕,愁容滿面,忽然有所決定:“老圖!我得去找青禾,把話說清楚,才能雨過天晴,天下太平!”

“皇上,這萬萬不可,皇上大婚在即,韻貴人她又懷……”

“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,專撿朕心裏不痛快的事提。想法子幫朕出宮去!”

“皇上主子!您明知道這三更半夜的,城門早就關了。”

“城門要不早關上了,朕還要你想什麽法子。”

莫臨風打扮成守衛,圖德海則扮成刺客,來到紫禁城門口,圖德海猶猶豫豫的,莫臨風索性往他屁股上一踹,大叫:“有刺客!有刺客!”大批守衛追著猛跑的圖德海,莫臨風趁機出拳打昏守門的兩個守衛,拔開城門就往外奔去。

青禾沮喪地在花園尋找那片龍袍,雙手在地上亂摸,卻摸到一雙腳,擡頭一看是小巧笑嘻嘻的臉。

青禾裝作沒事似的地站起來,說要去睡了。小巧把龍袍藏身後,笑嘻嘻的說:“郡主,心裏記掛的那件東西沒找到,能睡得著麽?”

青禾扁扁小嘴,一把將龍袍搶了過來,抱在懷中。

小巧又沒輕沒重地說什麽偏偏皇上早有了韻貴人,偏偏君世子又是準額駙,郡主是寡婦死了兒子,沒指望了。

青禾罵了一句,賭氣回房。

一回到屋內,只見一人影突然竄出,青禾本能出手防護,來人卻不回手,只叫:“青禾,是我啊!”

青禾一看是莫臨風,更是氣上心頭,出掌又攻,莫臨風情急手一揮,青禾手被撥開,手中一角龍袍揚起,兩人同時去搶,卻到了莫臨風手中。

此時,莫臨風已了然青禾的心意,青禾卻極力掩飾:“誰稀罕?現在物歸原主!”

說著調頭就走,莫臨風急拉,青禾出手擊中莫臨風受傷的手臂,莫臨風痛得哀叫,青禾趕緊扶住,急問:“皇上,不要緊吧?”

莫臨風心中歡喜:“原來你還是關心朕的。”

“我才沒有關心你。”

“青禾,不管你心裏是怎麽想朕的,但是和你獨處的時候,是朕有生以來,最快樂也是最幸福的時光。朕說的每句話都是肺腑之言,都是真心誠意的。”

“你的肺腑之言、你的真心誠意不過是對我的欺騙和蒙蔽!否則韻貴人就不會懷了你的骨肉。”

“是,是有那麽一次。可是那一次就連朕都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,又怎麽能說是欺騙和蒙蔽……朕在乎你,朕的心裏只有你。”

“夠了!請皇上念在未來的皇後和未出世的小皇子份上,忘記青禾。”

“為什麽,為什麽只因一著錯,滿盤俱是空!”莫臨風悲嘆著,青禾不肯擡眼,莫臨風只好黯然而去。

成明胭在花園漫步,碰到穿侍衛裝的莫臨風,暗中不辨,以為來了刺客,嚇得驚叫出來,眾人聞聲趕出,小路子持棍要打,青禾奔出大叫:“住手,不能打!”

眾人驚見是莫臨風,大驚失色,莫臨風趁機翻墻而出。

傅正和得夫人、蘭姨為莫臨風換裝夜訪青禾一事,大為憂心,若此事讓太後知道,那還了得!思索著不如找個合適人家,為青禾安排一門親事。傅榮和成明胭擔心懷玉不肯,一時大家也不知如何是好。

這天,得夫人把大家叫來,說:“我的遠房表哥佟國維,乃領侍衛內大臣,以往與我們傅家的交情甚深,又一直有和我們家定親的想法。他的兒子佟仕俊年輕有為,又是兩江總督,絕對襯得起青禾的。”

傅正也讚成:“好,我明日就去和佟大人商量這事。”

青禾一聽小巧跑來說王爺和夫人要把郡主嫁掉,就氣急敗壞地沖出大叫:“我不嫁!我不嫁!什麽兩江總督、三江總督,我都不嫁!”

傅正和得夫人好言相勸,青禾就是不聽。

“從小到大,這個家哪樣事不是由著你、順著你,可是你有沒有替這個家想過,別說太後、韻貴人我們得罪不起,就算成親王、平西王,我們傅家也惹不起。”得夫人曉以大義。

懷玉一聽便急:“拐彎抹角說了這麽多,原來你們是怕我跟皇上、君大哥做朋友?大不了我跟他們割袍斷義,老死不相往來,這總行了吧!”

“不行!這次我吃了秤砣鐵了心,一定要逼你上花轎。”

“我不嫁!我死也不嫁!”青禾氣得奪門而去。

不知跑了多少裏路,青禾來到一個大湖邊,楞楞地站在梔子花前,眼含淚光。想到和莫臨風的往事,不禁潸然淚下,

就在這時,遠處傳來一把清亮聲音:“姑娘,你一個人在那裏做什麽?不是有什麽想不開的吧?”

青禾回頭發現自己身後站了一個清新俊逸的年輕男子,吃了一驚:“你這人怎麽悄無聲息地就站在人家的背後?嚇死我啦!哼,我才沒有想不開呢,你多管閑事!”

年輕男子抱歉地說:“在下剛到京城,想去傅親王府,不料無意中迷了路,驚嚇了姑娘,還請見諒。”

青禾一楞:“你去傅王府做什麽?”

年輕男子說:“我父親與傅親王是世交,此番入京述職,順道去拜見一下世伯。”

青禾眨了眨眼:“那好吧,你跟我來。”

她轉身走在了前面,年輕男子略一思考,也跟在了青禾的身後。

兩人走了一段路,始終都沒有說話,年輕男子忍不住出聲問道:“你怎麽這麽放心就給我帶路了?不怕我是壞人嗎?”

青禾微微一笑:“你的服飾雍容華貴,一看就是有錢人,一般的壞人,哪裏用得起那麽名貴的天絲錦做鞋面?”

年輕男子有點吃驚:“你真是見微知著啊!”

與她閑聊幾句,甚覺投契。

青禾把他帶回府中,傅正和得夫人看見那年輕男子,吃驚不已。原來,此人正是佟國維之子佟仕俊。他去地方充任封疆大吏,被任命為兩江總督已有數個年頭,此次回京述職,對京城的景物已然陌生,迷路之際,正巧遇上了青禾。

青禾得知他身份,沒好氣地說:“沒想到你竟是佟國維的兒子,真是引狼入室!”並表示死都不會嫁給對方的。

得夫人連呼放肆,又尷尬地向佟仕俊賠禮,立刻命傅榮將青禾關進房間,不能讓她沖撞貴客。青禾在房裏又哭又叫,傅榮要她暫時委屈一下,他會找機會勸娘親。何況貴客在堂,叫青禾不要再冒犯丟人。

青禾失去自由,哭得傷心至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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